加入了于唐小狐狸打探来的热乎细节消息之后,女孩子们之间的嬉笑,顺理成章地就变成了对阿岁的打趣。
“我就说吧,那混蛋心里有你,可是怎么奇奇怪怪的,这人怕不是个别扭怪吧,哎呀搞不懂搞不懂。。。”
于唐笑嘻嘻地打出一行字,然后在后半句上卡住了,就只能留下一串点点点。
有哪里不对,她想,但是抓不住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。
“有我?我看他是有病!”身为当事人的阿岁,原本还算明朗的脸色沉的特别快,气呼呼地把手机揣进口袋,抱起面前桌上的一大堆材料去了实验室。
工作不香吗,仪器不好玩吗,一想到那个老帮菜就窝火,有时间还不如好好搬砖挣钱,
“唉唉唉,没看出来,小姑娘力气还挺大啊,但你你好歹给我留点东西拿。”原本自告奋勇来帮忙的男同事,哭笑不得地跟在后面追了上去。
台前幕后,戏中人和看客们的观感大概率是不可能一样的。
从“阿岁”切换到“林工”的状态之后,小姑娘的脸色好转了一点,很快就进入了状态,拿着记录本认真做笔记。
带情绪到工作里是特别不专业的事情,魔药已然消化到尾声的实习生自然也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。
何况,为了那个智障群主,把自己搞得不开心,真真是一点儿都不划算。
就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,一点儿自主权都没有,傲娇的小丫头哪里受得了这些。
所谓的“波粒二象性”“薛定谔的猫”之类的理论,对于阿岁这么一个工科生外加科幻小说爱好者来说,从初中开始就能够倒背如流,甚至可以随时随地拿来添油加醋抖包袱。
“安祥不是薛定谔的那只猫,他可能是薛定谔太太养的那条狗,看品种一定是条哈士奇,蠢得不行,偏偏叫声还挺大。”小丫头想。
怎么说呢,明明他心里是有很确定的答案的,可是无论谁去问他,哪怕仅仅一个观察或者试探,答案立刻就崩了。
摇摆不定,模棱两可,就好像海面上的五光十色里有歌声传来,但你摸不透那是一条漂亮的小人鱼,还是海面上的泡沫,亦或只是安徒生酒后的一场梦境。
这不科学,或者说对直男群体而言,特别地不科学,直男可能会因为不解风情而误伤佳人的心,但不绝对不会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掩耳盗铃。
但安祥的特殊在于,他是个对自己的身份证上的年龄数字特别在意的老直男,而且没有脑子。
老直男这会子正在社死之后的摆烂阶段,趁着报告已经提交给大李审核,暂时可以摸个鱼的机会,瘫在椅子上,一脸生无可恋地对着潘旭碎碎念。
“十年啊,差十年,我高考那年她还在读小学,没准还会尿床呢,那我得多变态。”
“这是违背了哪条社会伦理还是违法犯罪了?”
“那可是萝莉啊,三年起步,死刑不冤,我进去的话你又不会来给我送饭菜。”
“你又不是刚工作那个时候的毛头小子!醒醒吧,这里没有未成年少女供你选择。”
“搞德国骨科,我会被老林打断腿的,虽然没见过但我觉得老爷子肯定不比我爸力气小。”
“老林应该没你这么大的亲生儿子,阿岁也没你这么不长脑子的哥哥。都不用看脸,光看个头你俩就不可能来自同一个基因好吧。”
“那我还曾经当她是大兄dei,妹夫的最佳人选来着。。。我怎么能觊觎自己曾经的妹夫。”
“要不,你把她拎到你妹面前晃一圈,看人家会叫她老公还是嫂子?”
潘公子绝对是个攻击性捧哏,每句话都能精确地把老男人堵得死死的,完全无法反驳,话确实很在理,但也确实一点作用都没有。
听上去很针锋相对的语气,实际上说话的声音比较低,在旁人看来,这就是俩激情过度的家伙正凑着脑袋,在交流枸杞的十八种吃法。
画面甚至还有点温馨,考虑到当事人的面子问题,也没人会不识趣地过去打扰他们。
“你烦不烦,怎么我说啥你都有一堆话跟着。”
安祥皱了皱眉头,他好像在口才上真的不太行,翻来覆去都说不过对方。而且潜意识里也知道自己都是胡搅蛮缠,更是有点恼羞成怒的征兆。
“我看烦的是你才对,嘚吧嘚吧一大堆,都是些什么鬼?祥林嫂家的门槛都没你这么多,单身还矫情说就是你这种人了。”
潘旭没准备放过他,坐直了身子,翘起二郎腿,拿过杯子来喝口水润润嗓子,捎带着就开始凡尔赛起来。
“你就继续这样吧,等喝我儿子满月酒的时候,你没人要,老韩结婚的时候,你继续当伴郎。”
安祥怒目而视,随时准备着张口骂人,但是对面的白馒头书生两张嘴皮子上下翻飞,不肯停下来。
“开玩笑,我这种持续输出型选手,怎么可能被你这一点都不存在的气势给中途打断,那样可就不尽兴了。”潘旭当然看出他的意图,吐槽得更卖力气了。
“再过上几年,大姐头移情别恋,嫁给老万那个花心大萝卜,到时候你太老了当伴郎不好看,没准就能混成主婚人了,也行哈,当主婚人倒是也可以免掉出份子钱。”
如果前面那些话都只是普攻,那么这一句绝对算得上暴击了,老男人涨红了脸,咬牙切齿起来。
“不行不行,就老万那一个月换仨女朋友的德行,他敢泡我妹子,我非赶在老林前面打断他的腿,两条腿!”
“你俩是结拜了还是一户口本了,还是亲子鉴定结果出错了?人家怎么就成你妹妹了,要不要我弄点开水泼醒你啊傻儿子,我摸摸啊,还挺热,应该有用。”
一边说话,一边晃了晃手里的杯子,示意老男人不要轻举妄动,更不要试图暴言。
还算有点眼色的老男人闭嘴得特别快,怂归怂,依旧是鼓着腮帮子不服气。
“要我说,你这脑回路大概是在高速上,一时半会也不可能调头。随你去吧,总之别老是搁我面前神神叨叨疑神疑鬼的,这次是被人送枸杞吗,下次指不定是什么呢,白瞎了我陪着你一起丢人。”
叹了口气,潘公子划着椅子回工位干活去了,把老男人一个人丢在原地,霜打的茄子一样。